黑木明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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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不要忘记我

某个加班的夜晚,城之内刚检查完最后一个患者的情况,踏着走廊里昏暗的光,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漆黑的休息室里,只有手机发出微弱的光。她突然在想,大门未知子,现在在做什么呢?
也许刚结束一台手术正在天台喝着糖浆吧,或者和晶叔跑到哪里去吃好吃的肉,当然也可能是在和谁一起打着麻将。
如果,她还活着的话。
城之内仍然记得那天的古巴下了很大的雨,她一路辗转抵达了医院。但当她站在病房门口看到名牌上写着的大门未知子时,突然有些崩溃的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博美…是你吗』
苍老而哽咽。
『我…』
城之内回了头,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怔怔的盯着晶叔身后的那扇门。她多希望下一秒那个看似高傲实际却是小孩子的外科医能够从病房里蹦蹦跳跳的跑出来。可是没有。
氧气罩遮挡了她大半的面容,总是顺滑的头发杂变得杂乱,那双能施展精湛医术的手也因为长时间的扎针变得枯瘦。
城之内有些想哭,却注意到未知子微微睁开了眼,连忙握住了她的手。
『大门桑,我来了』
氧气罩下的薄唇扯开了一个算不得笑的弧度。未知子有些费力的摘掉了自己的氧气罩,枯瘦的手轻轻在城之内面前晃了晃,满眼的笑意。
『城之内,你来啦,有给我带鲷鱼烧和饺子吗』
还是孩子气的笑容,可在那因为病痛变得消瘦的脸颊上展现时,城之内只觉得心疼极了。
『城之内,你说要是你和我一起来古巴多好,很挣钱的』
『城之内那件白色的毛衣穿起来很好看』
『有点想念日本了』
大多时候都是未知子在说,城之内在听。虽然未知子每说一句话就要喘息很久才能平复,可城之内没有拦着她,只是安静的听着,亦如当年在她身边安静的陪伴她出征一样。
『真不甘心啊…没能和你一起做更多的手术…但是城之内,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未知子努力撑着身体倚着墙坐了起来,她双眸明亮的光落入城之内眼中。
一如当年。
『也许你还会遇见更加厉害的外科医,可是能不能不要忘记我…晶叔年纪大了记性很不好的,本凯西已经不在了,只有你了。呐,城之内答应我好不好,不要忘记我好不好。』
城之内的手轻轻的落在未知子头上,替她整理好微乱的头发。嘴角噙了笑,眼底却泛起泪光。仍然是孩子般的人啊。
『我不会忘记你的,永远都不会』
郑重誓言,如旧年相伴。
『那就好』
未知子笑了。
久远的记忆从脑海里传来,城之内有些颓然的抬手捂住了脸。诚如答应她的那样,过去了这么久,城之内也没有忘了她。不过,每每想起都会觉得钻心的疼。
祭日便是明天了。她没有家人,朋友也不多,每年扫墓的时候都是城之内和小舞一起去的。只是去年小舞在英国结了婚,还没有回来日本。所以今年只有城之内自己前去扫墓。
『笨蛋外科医,我来看你了』
城之内蹲在墓碑前伸出手指轻轻的戳了戳墓碑上的照片,指尖传来冰凉感让她有些不适,但还是动作轻柔的擦去照片上的灰。
『本凯西,我有给你带小鱼干哦~还有晶叔的酒也没有忘记。』
城之内从背包里拿出了一盒小鱼干和一瓶酒放在一左一右的墓碑前。
『每次来看你我都觉得很奇怪,你说你为什么不早点让晶叔把信给我,非要等到晶叔也离开了才让我看到。是觉得这样我就会不难过了吗!笨蛋未知子…我还是很难过啊…』
城之内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一封折痕明显的信,那上面并不算工整的字迹写着『城之内问过我,有没有什么愿望。我想了很久。要是如果还有什么愿望的话,我希望下辈子还可以遇见你吧。』
外科医她是一个除了手术对其他都不关心的人,可当她说出下辈子的誓言时,城之内还是哭了。她喜欢她,喜欢那个笨蛋外科医,可是她从来不告诉她,不去阻拦她飞向天空。如果没有办和你一起飞翔,那我就安静的守护你好了,她本是一直如此想的。直到未知子离开的那天,才真的后悔自己连一句我喜欢你都未曾说出口。
走出墓园的时候,提前预约的计程车已经等在了门口。只是临上车前,她突然觉得呼吸一窒,心疼的厉害。便又回了头望向不远处那两大一小的墓碑。
『本台播报:上午十点零三分,东西干道发生车祸,已确认亡者名单…中森仁一,宫野守,小林智哲…城之内博美…』

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忘记我。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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